“明天系”处置走向尾声

据中国资本策划研究院向有关部门了解到，2023年11月9日，国内寿险业注册资本最高、高达565亿元的“巨无霸”险企瑞众人寿，整体受让原风光无限的“明天系”旗下华夏人寿所有的资产、业务和负债。瑞众人寿由央企、国资保险机构、保险保障基金合资发起成立，这标志着监管层对名噪一时的“明天系”在长达三年的接管与风险处置，正在走向尾声！

一段时间以来，“明天系”在金融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明天系”曾与德隆系、涌金系并称中国资本市场“三大系”。只是德隆已经覆灭好久，涌金日渐式微已无声息，“明天系”金融帝国则曾在中国金融市场翻云覆雨，曾被尊称为“中国民营金融28大系族之首”的巨头，其坐拥金融业全牌照，最疯狂的时期曾控制着40多家金融公司，涵盖了银行、保险、信托、证券、基金、租赁、期货等各类金融业务，还涉足上百家上市公司，总资产规模超过万亿元，其金融实力，非一般民企相比。

而其长期隐藏在幕后的掌门人肖建华，凭借着隐秘的代持和分散的股权策略，自明天控股于1999年注册成立后，其在20多年的时间里，成功打造出一个资产规模以万亿计的金融帝国，子公司华夏保险更是连续两年跻身世界500强行列，在2019年事发前，肖建华以400亿的身价高居2016年胡润百富榜第32位，“明天系”与肖建华可谓风光无限。

一、疯狂野蛮生长的“明天系”

然而，“明天系”这个庞大的金融帝国却长期存在违法违规经营、操纵股价、掏空上市公司等行为，肖建华本人也轻易地游离于正常的金融监管体系之外，利用影子公司和全牌照进行各种关联交易，从中获取巨大的资本利益。据中国资本策划研究院根据相关媒体新闻了解到主要违规违法犯罪事实：

2004年起，明天控股和肖建华违反国家金融管理法律和监管规定，采用分散股权、层层控股、隐名控股等手段，实际控制新时代信托、天安财险、天安金交中心、包商银行、华夏人寿、天安人寿、易安财险等多家金融机构和互联网金融平台。

2010年1月至2017年1月，明天控股和肖建华以实际控制的多家公司作为融资和担保主体，承诺还本付息，操控新时代信托、天安财险、天安金交中心分别发售主动管理类集合资金信托产品、超出发售比例和销售规模销售投资型保险产品、发售个人端及法人端理财产品，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资金共计人民币3,116亿余元。

2012年7月至2017年1月，明天控股和肖建华操控包商银行对明天控股的虚假融资项目不开展实质审核，违反商业银行法等法律法规对银行开展业务的规定，违背银行与客户约定，通过直接或间接购买信托、资管计划的方式将存款、理财资金等银行客户资金及受托财产转移至明天控股支配使用，擅自运用客户资金及受托财产共计人民币1,486亿余元。

2013年11月至2017年1月，明天控股和肖建华操控华夏人寿、天安人寿、易安财险对明天控股设立的虚假融资项目不开展实质审核，违反保险法等法律法规对保险公司资金运用的规定，通过直接或间接购买信托计划的方式将保险资金转移至明天控股支配使用，违法运用资金共计人民币1,909亿余元。

明天控股将上述犯罪违法所得主要用于收购金融机构、证券交易、海外投资等。案发后，明天控股及肖建华通过变卖资产、境外资金回流等方式，归还了部分违法所得。

2001年至2021年，明天控股和肖建华为逃避金融监管及谋取其他不正当利益，向多名国家工作人员（另案处理）行贿股份、房产、现金等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6.8亿余元。

纵观“明天系”以及肖建华的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国家的金融经济环境，到了非遏制不可的程度。2018年的时候，金融监管层就犀利地指出，“少数野蛮生长的金融控股集团存在着较大风险，抽逃资本、循环注资、虚假注资以及通过不正当的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带来跨机构、跨市场、跨业态的传染风险。”

于是，中国银保监会出手，于2019年1月宣布对 “明天系” 实施接管，鸣响了破除刚性兑付、打碎牌照信仰的“第一枪”，标志着这个金融帝国的崩塌。

2020年7月17日，银保监会又接管了9家“明天系”机构，跨越保险、信托、证券、期货行业，如天安财险、华夏人寿保险、天安人寿保险、易安财产保险；新时代信托、新华信托等。据中国资本策划研究院向有关部门了解到，被接管的原因：主要是信用风险。

2022年08月19日，明天控股和肖建华因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单位行贿等罪行被判罚550.3亿元，肖建华本人也被判处13年有期徒刑。

二、历史成因--“明天系”的膨胀与堕落离不开金融牌照管制的放开

2002年，国务院曾批准中信集团、中国光大集团、中国平安集团为综合金融控股集团试点，即三家“老金控”。自三家“老金控”试点建立以来，监管给予了混业经营的空间，而温养众多“明天系”的土壤，是混业经营背后的分业监管。

在牌照限制被打破以及实行分业监管之后，民营资本出于资本逐利的本能纷纷杀入金融业，就像“明天系”在野蛮生长的同时，也埋下隐患：

首先是经营过程出现异化，比如实业做成金融公司、保险公司做成资产投资公司，置国家相关行业法律法规于不顾，恶性膨胀；

其次是法人治理不健全，股权结构不透明；

再就是在资产扩张过程中大量甚至是无节制举债，杠杆率过高；

野蛮生长导致有不少机构借金控之名“淘金”，虚假注资，自融输血，肆意操纵关联交易，盲目加杠杆……由于机构体量大，风险影响范围就大，稍有不胜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批手握监管和牌照审批权的金融贪官的不作为和助纣为虐！

三、警钟长鸣---“明天系”金融帝国的崩塌的确引人深思

首先，金融监管部门要切实履行监管职责。在“明天系”的发展过程中，监管部门对其实施的监管明显不足，这使得“明天系”得以在金融市场上横行无忌，长期从事违法违规行为。因此，加强金融监管、提高监管水平是防范金融风险、维护金融市场稳定的关键。

其次，金融创新与风险管控失衡是“明天系”金融帝国崩塌的重要原因。在追求金融创新的同时，“明天系”未能建立完善的风险管控体系，导致企业风险不断累积。这警示我们，金融创新必须以风险可控为前提，不能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忽视风险防范。

再次，公司治理不完善也是“明天系”金融帝国崩塌的一个原因。在“明天系”的控制下，多家金融机构出现股东滥用权力、内部人控制等问题。这表明，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加强内部监督是金融机构健康发展的基础。

还有，反贪永远在路上！不加强反腐倡廉，所有的制度都形同虚设！

最后，我们要认识到，金融市场的发展必须建立在法治的基础上。只有依法监管、依法经营，才能确保金融市场的长期稳定和健康发展。

“明天系”金融帝国的崩塌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提醒我们要正视金融市场存在的新问题，围绕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中小企业和科技创新的重点，创新不忘监管，完善金融法律法规和制度，加大金融反腐，促进金融市场的稳健发展。

（作者：朱耿洲  中国资本策划研究院）